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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 for 2014 年 09 月

http://www.thenewslens.com/post/77826/

文:梁啟智(在香港中文大學上班。職責是透過推動公民與社會參與,促進學生的成長。這是一份好工作。)

問題1:香港發生什麼事了?
答:香港人現在正以和平方式爭取一個平等和開放的普選方案。《基本法》規定香港的行政長官最終由普選產生,而人大常委於2007年也決定了香港最早可於2017年實行普選,現在香港人對普選的期望正正是基於這些承諾。現時香港的行政長官由一個1200人的選舉委員會選舉產生,候選人只要得到當中601人的支持便可以當選,整個過程和香港的民意沒有必然關係。

許多人認為這1200人不能代表所有的香港人,因此要求改變選舉制度。然而人大常委於2014年8月31日的決定卻列明日後就算實行一人一票普選行政長官,參選人也一定要先經由同樣是這1200人出任的提名委員會篩選,要得到當中的過半數支持才可以成為正式候選人。換言之,香港人爭取普選是因為覺得這1200人沒有代表性,現在改革的方案不單止沒有換走這1200人,反而給予他們更多的特權,香港人感到被忽悠了。

問題2:我不明白。這1200人的委員會到底是什麼的一回事?
答:這1200人的正式名稱是選舉委員會,而人大常委則決定要讓他們成為普選行政長官時的提名委員會。這1200人的代表性是現時爭議的其中一個核心。首先,香港現時有超過350萬選民可以在立法會和區議會選舉當中投票,但是可以直接參與產生選舉委員會的選民卻不足24萬。也就是說,一開始就已經有300多萬人是這個選舉委員會所代表不了的。

再細看選舉委員會的組成,則發現它的代表性是極不平均的。舉個例,委員會當中有30人是教育界的代表,由中小學的教職員選出,而登記在教育界的選民共有81831人。委員會當中又有60人是漁農界的代表,香港是一個現代城市,漁農業只佔人口和經濟產量很少的部分,現在只有4千多人的工作是和漁農業相關的,但漁農界的代表卻竟然比教育界多一倍。更大問題的是這4千多名漁農業工作者其實是沒有資格投票選出那60個代表的,只有政府認可的158個「投票人」才有資格。為什麼選舉委員會的代表組成要這樣分配,誰才有資格成為「投票人」,基本上都是上屆政府說了算,這點就足以決定這個委員會的組成不可能是公平的。

選舉委員會當中有不少界別是以行業劃分的,例如飲食界、旅遊界和出版小組等等,但這並不代表從事這些行業的人都可以參與,而是只有這些行業的老闆可以參與。這種安排產生了兩個問題。首先,有意種票的人可以給錢開設很多間的空殻公司,便能夠增加在選舉委員會的影響力。第二,選舉委員會明顯地向商界傾斜了,參選行政長官必須要先討好商界而不是香港市民。

(推薦閱讀:香港人給台灣人的10個快問快答:中國都給香港「普選」了,為什麼學生還要罷課?)

問題3:香港是資本主義社會,選舉制度向商界傾斜也是應該的?
答:選舉制度向商界傾斜不利於香港資本主義的發展。資本主義往往會拉闊貧富不均,而過度的貧富不均會引發社會的不穩定,需要政府適當的介入來維持。香港過去十多年機的貧富不均已經越來越嚴重,為社會增加了許多不穩定的因素。一個向商界傾斜的政治制度會訂出很多短視的政策,引發社會不穩定,最終其實同樣不利營商環境。資本主義的另一個條件就是公平的市場環境,而民主制度是掃除貪污腐敗的重要條件,所謂向商界傾斜很容易會變成向個別利益集團傾斜,市場也就變得不公平了。

其實環顧全球運行資本主義的國家和地區,其經濟和政治制度雖然有所差距,但公平的政治制度也是必須的。香港現在已列全球裙帶資本主義的首位,這樣的制度只會於短時期內有利於一小撮人,對其餘所有人也是不利的。

問題4:不要和我說外國怎麼樣。無論香港的選舉制度如何改變,也要顧及中國的國情,要按實際的情況,不可以照搬外國的一套啊!
答:中國政府答應了香港的政治發展要按國際標準。《基本法》規定《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在香港適用,該公約例明公民參與政府管治的時候,不應該設有不合理的限制。甚麼叫作不合理的限制呢?聯合國人權委員會對公約的進一步解釋,公民的參選權是不應基於一些不合理或帶有歧視性質的原因而被剝奪,例如參選者的政治聯繫,個人的政見亦不應成為剝奪任何人參選權的理由。

有關按實際情況這一點,香港現時的實際情況是沒有真普選的話政府將會難以運作,對真普選的追求是為了理順香港的各種政治和社會問題(詳見問題六)。事實上,沒有人要求把美國或英國的選舉模式照搬到香港,大家要求的是「確保市民在選舉中有真正的選擇」這一點能夠在選舉制度中得以落實,具體的方法可以有很多不同的方案。

至於中國國情這一點,1944年2月2日《新華日報》的社論清晰地說明:「真正的普選制,不僅選舉權要『普通』、『平等』,而且被選舉權也要『普通』、『平等』;不僅人民都要享有同等的選舉權,而且人民都要享有同等的被選舉權」。相信在承受政治改革這一方面,今天的中國各方面發展迅速,國情應該不會比解放前還要差。

Photo Credit: Reuters/達志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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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5:民主要一步一步來,就算提名的過程有問題都好,但最終投票的人數從1200人變成350萬,這不是也算是走前一步嗎?
答:如果按現時的方案改革的話,民主進程將會是倒退了而不是進步了。香港有過五次的特首選舉(四屆特首和一次繼任補選),每一次也是由選舉委員會過半數支持產生,但成為正式候選人只需要八分之一的委員支持,過去兩屆也出現過不同政見的參選人,可以以正式候選人的身份在電視直播的競選論壇上同台辯論。

因為選舉委員會都是由既得利益所把握(詳見問題二),把成為正式候選人的門檻從八分之一上調到二分之一(如每名委員可從眾多參選者當中選擇兩到三名成為正式候選人),那麼篩選出來的正式候選人已不能提供真正選擇,350萬選民所參與的已不是一場真正的選舉,而是變相被迫一起當群眾演員,為已經內定的候選人當橡皮圖章。因此,不少香港人也表示:「寧願原地踏步,也不要行差踏錯」。

問題6:你們一天到晚吵吵鬧鬧的,香港怎麼發展?
答:無止境的政治爭拗確實令人煩厭!那麼我們該如何解決爭拗呢?社會中總有不同利益,爭吵的出現本來很正常,我們要做的並不是譴責那些爭吵的人,而是設計出一種大家都信服的制度來在爭吵過後做最終決定。這也是為什麼真普選是必要的。有了真普選,當權者大可以說自己是民意代表而堅持推行政策,不服氣的也大可以到下次選舉時捲土重來,雙方都不用無止境的糾纏下去。今天的香港政治亂局,就是沒有真普選所做成;而萬一繼續沒有真普選,爭拗只會變本加厲。現在爭取真普選的並不是要吵鬧,而是為解決無日無之的吵鬧而爭取。

有破壞沒建設當然不好,而真普選就是糾正這問題的終極方法。在香港的畸形選舉和議會制度之下,建制派永遠在朝,民主派永遠在野,這就是政治人才凋零的罪魁禍首。無論建制派支持任何後來被認定失敗的政策,例如地鐵和領匯上市,也不用受到懲罰;相反,民主派有什麼新的政策主張也不會得到實施的機會。如是者,建制派就沒有吸納政治人才的需要,而政治人才也沒有加入民主派的誘因,最終兩邊變成海軍鬥水兵,香港的管治水平越來越低。因此,如果為了糾正「只懂反對」的問題,才更有必要支持真普選。

問題7:但是香港是中國的一部分,總不能自作主張吧?
答:中國政府答應過香港人可以自作主張。以立法會選舉為例,《基本法》例明立法會的產生方法如果需要修改,只要向人大常委報備就可以,不需要批准。回到1993年時任港澳辦主任魯平也表明:「將來香港如何發展民主,完全是香港自治權範圍內的事,中央政府不會干涉」,立法會的組成方法「不必要中央政府同意」。

回到行政長官選舉,香港有許多政黨和學者也提出過各種改革方案,當中不少都能完全合乎《基本法》的要求,完全沒有挑戰中央政府在香港的權力。舉個例,如果把提名委員會的組成改為立法會議員,只要有若干比例的立法會議員支持便能夠正式參選行政長官,這樣的安排完全合乎《基本法》的要求,而立法會相對於現時的選舉委員會也明顯地更能廣泛代表民意。這些相對溫和的方案很不幸地也被人大常委的決定排除了,才是做成今天民怨的原因。

問題8:但是國家安全的問題呢?許多外國勢力想借作香港來為中國製造混亂,參選不設關卡的話怎麼辦?
答:真普選和國家安全沒有矛盾,大多數香港人也接受中央政府在行政長官選舉當中的最終決定權。《基本法》規定香港行政長官的人選於選舉後要報中央政府任命,也就是說中央政府有權不任命,而這一點在之前的諮詢當中沒有多少爭議。
如果有什麼外國特務要參選行政長官,中央政府可以⽴即公開相關線報然後表明拒絕任命,事情有根有據也容易操作。 相反,提名委員會的成員⼤多不是什麼國際關係的專家,他們根本沒有能力按國家安全的需要為港人排除外國特務當特⾸候選⼈。除⾮提名委員會只由國際關係專家組成,又或參選提名委員會之前要考一個國際關係基準試,否則所謂要為國家安全把關只可能是一個借題發揮的差勁藉口。

Photo Credit: Reuters/達志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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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9:萬一選出一個對抗中央政府的特首怎麼辦?
答:那麼我們就要相信制度。美國總統由美國選民選出,紐約市長由紐約市民選出,兩個人不用是同一個政黨,紐約市長有時候會罵美國總統,也不見得紐約市的發展因而受到影響。曾幾何時,英國保守黨控制國會,工黨則控制倫敦市議會,議長天天在市議會拉橫額批評就對岸的西敏寺國會,這些都是成熟政治制度的表現。就算時在華人社會,中華民國的總統和台北市的市長也不一定是同一套政治觀念的,一樣可以運作如常。如果我們對香港市民和中央政府有足夠的信心,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問題10:其實香港已經很自由了,為什麼香港人還不滿足,還要諸多要求?
答:自由民主和法治三者是相輔相成的。不是由人民選舉出來的政府,就沒有壓力保持人民的自由。就算有公正的法院,如果法例本身不是按民主程序訂立的,法院還是要跟着來判案。過去十多年來,香港人發現香港的自由和法治正在不斷受損,而原因正正在於沒有民主的保障。《中英聯合聲明》要保障香港既有生活方式五十年不變,但是沒有民主制度的支持,這個承諾又可以由誰來監管呢。

問題11:你們要民主是一件事,就算要爭取也不該訴諸暴力手段吧?
答:沒有任何一個爭取民主的團體提出要訴諸暴力。示威者現在是透過公眾集會向政府提出要求,他們唯一的行為就是在這些地方出現,沒有帶同任何攻擊性的武器。現在唯一使用暴力的人士,是強行把這些示威者趕走的警察。號召示威的團體也多番強調,當警察要清場的時候他們將不會作任何的抵抗。事實上每次警察和示威者衝突,示威者的第一個反應也是高舉雙手,表明自己手無寸鐵。

在示威集會之前,香港人其實試過很多不同方法,和平地表達意見。例如香港政府就政治改革所作的諮詢,市民提供了124,700份的書面意見,然而當中的許多意見卻被香港政府所曲解,沒有如實反映給中央政府。今天示威者選擇以直接行動的方式表達不滿,是因為其他的方式也得不到回應。

問題12:學生們不是衝擊政府總部了嗎?
答:學生沒有衝擊政府總部,學生是爬過圍欄進入政府總部外面的廣場靜坐。這個廣場一直被認為是一個公共空間,也有負責的官員答應開放公眾使用,市民過去也是一直使用這個地方進行公眾集會,圍欄是最近才加上去的。及後的衝突都是因為警察不容許市民在政府總部外面聚集而來的,並不是因為直接衝擊政府總部。(本段原稱此處規劃上為公共空間,唯有報導此說法存疑,現予以修正。)

問題13:這些抗爭只是政客撈選票的表演吧?根本是教壞學生!
答:這次抗爭完全由學生主導,政客一直被批評未能跟上時勢的發展,實情和所謂的「學生受政客唆使」的說法完全相反。

宏觀來說,有時候一些人示威看起來很激進,後面的原因卻很理性。在今天的香港,就算你獲得多數的選票,也只會得到少數的議席,更完全沒有機會執政。不正常的議會政治,源於不公平的政治體制。與此同時,我們也不要忘記過去數年以來,特首以及眾多問責高官醜聞不斷,官商勾結指控不止,卻往往連立案調查也困難重重。常言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香港官場卻是背道而馳,這才為我們的下一代豎立一個極壞的榜樣。

問題14:我覺得這次抗爭一定是外國人指示的吧!
答:如果你擔心外國勢力影響香港選舉,你最好去查一查選舉委員會那1200人當中有多少人有外國護照。除非政府把他們驅逐出選舉委員會之外,否則外國勢力這個說法還是不要提了。

Photo Credit: Reuters/達志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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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15:這次抗爭只不過是香港人憎恨中國內地,看不起內地人的表現吧!
答:這個問題其實倒果為因,應該說是因為沒有真普選,香港人的不滿無路可訴,加速了香港人對中國認同的抗拒。香港人的身份認同有很多個面向,有些時候香港人會刻意和中國人認同區分開,有時卻會表現出極大的愛國情懷。香港這個地方之所以存在,本來就是因為有很多害怕共產黨的人在從49年起從中國大陸逃到香港,而他們的選擇使他們逃過了中國多次的政治動盪,故此對中國一方面會有情感上的聯繫,同時又充滿懷疑。

以九十年代為例,一方面有數以十萬計的香港人移民外國,91年華東水災卻又於短短十天之內向內地捐出4.7億元賑災。這些都是香港人身分認同的一部分,那一個面向被反映出來,在乎於當時的社會環境。我們甚至可以大膽假設,如果香港能有真普選,現時刺熱的中港矛盾或能得到舒緩。

問題16:為什麼從前港英時代的總督不是香港人選舉產生的,卻又不見香港人爭取?
答:這問題很常見,但也錯得很離譜。首先,港英時代有大量針對港英政府管治的民間抗議活動。遠的不說,「爭取八八直選」運動就是這問題最好的反證。第二,港英政府其實一直有打算在香港推行更多的民主管治,但是因為中國政府表明反對而沒有推行。

早於1956年時,周恩來便向英國政府提出不容許港人治港的改革,當時英國政府為免給予借口讓中國政府提早收回香港,才沒有在香港推行政治改革。近至90年代,港督彭定康提出加快香港民主化,卻被中方批為「千古罪人」。因此,如果你認為英國在九七前沒有給予香港充分民主的話,請向中國政府而不是香港市民投訴。

順帶一題。從前香港是英國的殖民地,現在中國如果要拿當年英國人的做法來把自己在香港的做法合理化,邏輯上說不過去,從人民立場上說也未免有失尊嚴。

問題17:既然人大常委已經決定了,你們還吵什麼?
答:人大常委提出的是香港普選的框架,還要變成具體立案,經過立法會三分之二多數的同意,行政長官許可,再交回人大常委確認或備案。換言之,人大常委提出的並非定局,香港人還可以否決。

本文獲得作者授權刊登,文章來源:梁啟智臉書

責任編輯:翁世航
核稿編輯:楊士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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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囈

望著西九一大片空地,聽著許是人作供,有時不禁想,道德上當時單一招標是利益輸送,於是反對…然則,過了這麼多年以後,當年的反對,真的對香港好了嗎?十年過去,現在西九仍是爛地一塊,而且重新做設計之後,項目仍然是超支,原本承諾的林蔭大樹,變成梳落的小樹…

反差是數碼港,同樣你可以視為利益輸送,但起碼我們得回一個設施可用…

道德上最好的選擇,一定是現實上最佳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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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耀: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2014/8/25来源: 南都网 李光耀
[摘要]:我并不是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但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基于高尚的目的。我必须做一些令人不悦的事情,以及把某些人未经审判就关起来。要盖棺定论,到那时你们再评价我。在闭眼之前,我可能还会做些这样的事情。

    李光耀,(Lee Kuan Yew)(1923年9月16日),新加坡华人,新加坡前总理、曾任国务资政以及内阁资政。祖籍广东省梅州市大埔县高陂镇党溪乡。新加坡莱佛士学院毕业。被誉为“新加坡国父”。

任何一个政权、任何一个宗教、任何一种思想都无法征服世界,或者按照自己的设想重塑世界。

人性本恶

我认为:人性本恶,必须加以限制,制止恶的一面。虽然这样说可能令人沮丧,但我仍然这样认为。

我们已经征服了太空,但我们还没有学会如何征服自身的原始本能和情绪,这些本能和情绪对于我们在石器时代的生存是有必要的,但在太空时代却没有必要。

虽然儒家思想认为人性可以改良,但我一向认为人类就像动物一样,我不确定能否改良,但我认为可以进行训练,可以进行管教……你可以让一个习惯使用左手的人用右手写字,但你无法真正地改变其与生俱来的本能。

人们认为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或者说应该是平等的……但这种想法现实吗?如果不现实,那么追求平等就会导致倒退。

一个最基本的事实就是没有任何两个事物是完全平等的,没有同样小的事物,也没有同样大的事物。事物从来都不是平等的。即便对于非常相似的双胞胎而言,出生时也有先后之分,先来者优先于后到者。人类是这样,部落是这样,国家也是如此。

人类不是平等的,他们处于极其激烈的竞争中。苏联已经失败了,因为他们试图把利益均等化,这样一来,没有人会努力工作,但每个人都不想比别人得到的少。

我一开始也认为人是平等的……现在我知道这是最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因为人类已经进化了数百万年,分散到了世界各地,彼此相互隔绝,独立谋求发展,种族、民族、气候、土壤条件都不尽相同……这是我在书本上读到的东西,我自己的观察也印证了这一切。

对任何一个社会而言,在1000个新生儿中肯定有相当比例的婴儿接近于天才,有相当比例的婴儿是普通人,也有相当比例的婴儿有点儿愚笨……正是那些接近天才的人和在普通水平之上的人最终决定了未来的事情……

我们想要一个公平的社会,我们想给每一个人提供均等的机会,但在我们的思想深处,我们从来不会自欺欺人地认为存在两个在毅力、动力、敬业程度、内在禀赋等方面一模一样的人。

在这个问题上,弗雷德里希·哈耶克在其着作《致命的自负》中表达的观点非常明确,而且具有权威性,与我长期以来的想法不谋而合,但他的书没有说明一些伟大的知识分子的不明智之处,其中包括阿尔伯特·爱因斯坦。这些伟人往往认为人类大脑可以设计出一种更好的制度,这种制度比“历史演进”或“经济达尔文主义”在过去几个世纪带来的“社会正义”还要多。

任何一个政权、任何一个宗教、任何一种思想都无法征服世界,或者按照自己的设想重塑世界。世界的多样化特征太明显了,不同的种族、文化、宗教、语言及历史要求各国通过不同的道路实现民主和自由市场。在全球化的世界,各个社会因卫星、电视、互联网及便捷的旅行条件相联,因此各个社会就会相互影响。

在某个发展阶段,什么样的社会制度能最好地满足一个民族的需求,是由社会达尔文主义决定的。

我会把自己描述为一个自由主义者

也许按照欧洲的标准,我是一个介于社会主义者和保守主义者之间的人。

我会把自己描述为一个自由主义者。一方面,我倡导机会均等,努力让每个人都有机会获得最好的发展;另一方面,我还有一定的悲悯之心,希望失败的人不会在困境中越陷越深……我想让制度以最高的效率运作,但同时考虑到那些现状不佳的人,因为他们的自然条件没有提供给他们足够多的资源,或者他们本身缺乏努力奋斗的条件……

我是名副其实的自由主义者,因为我不会拘泥于某一种关于治理世界、治理社会的理论。我是务实的,我愿意直面问题,说:好吧,什么才是最佳解决之道?怎样才能为最多的人创造最大的幸福和福利?

我成长于三世同堂的家庭,这就不知不觉地使我推崇儒家思想,这种思想会潜移默化地渗透进你的大脑。儒家思想认为如果人人都争做“君子”,那么社会就能实现良性运转。理想中的君子与绅士有些类似……这意味着不要做邪恶的事,努力做善事,孝顺父母,忠于妻子,好好抚养孩子,善待朋友,这样他就是忠于皇帝的好公民……

儒家内在的哲学观念认为如果想要一个社会实现良性运作,你就必须考虑到大部分人的利益,社会利益必须优先于个人利益。这是与美国文化的主要差别所在,因为美国文化是把个人利益放在首位。

在外出旅行和访问期间,我会注意观察一个社会、一个政府是如何运作的,会思考为什么它们运作得好……人的思想不只来自阅读,你可以从书本中获取,但如果你不把书本知识同自己的情况结合起来,书本知识就无用武之地。我自己经常会把读到的东西同自身情况结合起来……

同博学多才的人展开讨论具有重要的意义,这一点一定不要忽略,我认为这比单纯孜孜不倦地阅读文献强得多。因为通过短暂的交流,你就能萃取对方的知识和对方的思想精华。

新加坡的模式是无法轻易复制的,我认为这是我作出的最大贡献,也是最有价值的事情。

性格、经历和思想

我的思想源自于我的性格……还有我的一些生活经历。当你的整个世界轰然坍塌时,你就会遇到一系列不可预见的、出乎意料的情况。我的人生就是这样。

如果日本军队没有在1942年发动侵略,大英帝国在东南亚的统治或许会再持续1000年,但事实上在1942年就终结了。我从来没想过日本人会征服新加坡、把英国人赶出去,但他们确实做到了,还用残暴的方式对待我们,包括我本人也遭受过日本人的虐待……

在毛泽东提出“枪杆子里出政权”之前,我就深刻地知道了什么是权力。日本人表明了这一点,英国人却没有。

当时大英帝国快要走到尽头,在技术、商业和知识领域都占有主导地位,已经没有必要使用残暴的武力了。他们只是在1868年动用印度的犯人劳工们在山上修建了这座巨大的政府办公楼,以此统治人民……我从英国人那里学到了如何治理国家、如何管理人民,也见识了日本人是如何运用权力的。

日本人对新加坡的侵略给我上了一堂最深刻的政治教育课,因为在长达三年半的时间里,我看到了权力的意义,看到了权力、政治和政府是密切相关的,而且我还明白了在强权政治下陷入困局的人们为了生存会采取哪些应对之策。先是英国人在这里,他们是固有的、完全意义上的主人,而之后日本人来了,我们一直奚落日本人是矮胖、短视和斜眼。

当我和在内阁中担任高级职务的同事们回首早年治理新加坡的忙碌岁月时,我们都意识到充满磨难的学生时代使我们受益良多。我们遇到了街头恶霸,如果我们没有体验过这种磨难,那么我们就会被打倒。如果我们从未感受过忧患,就像一条狗被圈养在篱笆后面的小屋里那样安全无忧,那么当我们身处危险重重的车流中就会被碾压而亡……

我们的孩子没有经历过那种残暴侵略下的艰难岁月,较年轻的一代部长们也没有过这些经历。激烈的斗争造就了老一辈的部长们,我们中间那些身体虚弱、行动缓慢或者容易紧张的人就成为早期的牺牲品。我们这些剩下的人就是在达尔文所谓的自然选择过程中幸存下来的人,我们都有强烈的生存本能。

自1973年以来,我学到了什么呢?我学到了一些关于人类与人类社会的更加基本的、永恒的道理,学到了如何让人类和人类社会实现更好的发展,学到了倒退和崩溃的风险是永远存在的……我意识到了一个文明社会是何等脆弱……我还明白了个人成就的重要意义。

在50多岁、将近60岁时,我意识到,同知识、道德和精神上的满足相比,尘世的一切荣耀与成功都是转瞬即逝的,一切感官上的愉悦和快乐都是短暂的……我不禁开始怀疑我所拥有的东西中有多少是先天决定的,又有多少是后天培养的。如果我没有经历过艰难抗争的考验,我会与现在的自己有所不同吗?

作出了一个个生死攸关的抉择,经历了一次次重大的危机,我的眼光、雄心和辨别轻重缓急的能力都发生了根本性变化,我相信这种变化将对我产生深远的影响。也许所谓的“硬件”(即我的身体、精神和情绪)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我的“软件”(也就是我对上帝、荣耀或金钱的看法)已经受到了人生阅历的深刻影响。

换句话说,无论“硬件”(由先天决定)多么好,没有“软件”(靠后天培养),“硬件”也不会有多大的用武之地。

严峻的考验是成绩,而不是承诺

逻辑与推理的真理性只有在实践中才能得到最终检验。

严峻的考验是成绩,而不是承诺。数百万无依无靠的亚洲人不关心也不想知道什么理论,他们只想过好一点儿的日子,他们想要一个更加平等、公正的社会。

如果我们要创造良好的经济条件,就必须找到实际的办法,解决增长与发展问题,而不是寻找这种或那种理论。这也符合理智的要求。

我的人生不是依靠某种哲学或某些理论指导的。我把事情办好,让别人从我的成功之道中总结理论或原则,我不会搞理论。相反,我会问:怎样才能做好这项工作呢?如果我在查看一系列解决方案之后发现某个方案切实可行,那么我就会努力找出这个解决方案背后的原则。

因此,我未接受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苏格拉底等人的指导,我只对在现实中行得通的事情感兴趣……如果我面对一个困难、一个重大问题或者一系列相互冲突的事情,而初步解决方案行不通,那么我就会先看看是否存在备选方案。我会选择一个成功概率比较大的方案,但如果它以失败告终,我还有其他方案,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们不是理论家,不会搞理论崇拜。我们面对的是实实在在的问题,人们要找工作、要挣钱、要买食物、要买衣服、要买房、要抚养孩子……我们可能读到过什么理论,也许半信半疑,但我们要保持现实、务实的头脑,不要被理论束缚和限制住。如果一个方案行得通,我们就实施,这样才有了新加坡今天的经济。

面对一个理论,我们要考虑的问题就是:它可行吗?能给人民带来利益吗?当年占据主导地位的经济理论之一就是跨国公司压榨廉价劳动力、廉价原材料,会把一个国家压榨干净……我认为,既然廉价劳动力闲置,那么如果跨国公司想利用,为什么不行呢?我们可以从跨国公司那里学习先进经验,没有它们,我们可能永远都学不到这些……发展经济学派认为这是压榨,而我们的经历就有力地反驳了这种观点。我们只是脚踏实地,绝非故意给高深的理论原则挑刺。

我认为,一个理论不会因为听起来悦耳或者看起来符合逻辑就一定具有现实可行性。一个理论最终还是要放到生活中检验,也就是要看现实生活中出现了什么,要看能给一个社会中的人民带来什么。

我认为美国的制度不一定是理想的或者适用的。我注意到英国人一直在试图模仿美国人……盲目效仿美国制度的人认为,只要美国官员开始披露秘密,那么这种行为就应该成为一种时尚,这种行为表明你的社会是一个自由的社会,如果有任何部长或法庭压制真相,你就有义务将其捅给反对派。

这种想法是否合理呢?这还是新事物,还没有得到实践证明。如果你损害了社会基础,就会给下一代或者更下一代人造成不良影响。如果有两种制度摆在你面前,一种是得到实践检验的,另一种是尚未被检验的,而我又是保守派,我肯定会选择前者,至于后者是否可行,为什么不留给其他人、让他们证明呢?

如果一种制度能推动科技事业大繁荣、能给人民带来幸福、能解决社会问题,如果因为害怕引起争议而放弃这种制度,那就是非常愚蠢的行为……最终的证据是它能给社会带来什么。

我崇拜的领导人

戴高乐、邓小平、温斯顿·丘吉尔。

崇拜戴高乐是因为他有巨大的魄力。他的国家被占领了,他是个一星的将军,而且他代表法国……当英国人、美国人收复北非时,他前往阿尔及利亚和阿尔及尔,他在那里看到一位四星的法国将军。于是戴高乐说:“吉罗,你是一位法国将军,为什么还要让外面的美国士兵保护你?”他是一位意志坚强的人,他有勇气、有魄力。

邓小平是一个伟人,他引领贫困的中国发展成今天的模样,成为世界最强大的经济体指日可待。如果没有邓小平,中国有可能重走苏联的老路。

我崇拜丘吉尔是因为当时换成其他人可能就放弃了,但他说:“我们将在海滩上作战,我们将在田野里、在街巷里作战,我们永不投降。”在自己的军队吃了败仗的情况下能说出这种绝不向德国人投降的话是需要巨大意志力、勇气和决心的。

如果你问美国人他们崇拜谁,他们会说罗斯福。但罗斯福手中掌握着美国强大的军事实力和工业实力。

不会把自己归入政治家的行列

我不希望以政治家的身份被人铭记。首先,我不会把自己归入政治家的行列。我认为自己是一个意志坚定、始终如一、坚持不懈的人,我脚踏实地地做事。我会坚持不懈,直至成功。没有别的了……任何一个认为自己是政治家的人都需要看心理医生。

别人会以什么方式铭记我,我认为我决定不了。生活中,我只做自己认为有价值的事情。我从来不想搞政治。我想做律师,过上好日子,做一个好的顾问,但由于发生了一系列政治震荡,我无奈之下只有搞政治了。所以我肩负着很大的责任,我要负责让国家正常运转……

我能做的只是确保当我离开时,各种制度还是好的、健全的、清廉的、高效的,确保现有的政府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知道搜罗高素质的下届政府人选。

我并不是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但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基于高尚的目的。我必须做一些令人不悦的事情,以及把某些人未经审判就关起来。要盖棺定论,到那时你们再评价我。在闭眼之前,我可能还会做些这样的事情。(来源:南都网 作者:李光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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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苦

繼上篇

香港而家既問題,唔係响民唔民主度,而係,好多政府部門做嘢,係無人可以控制到。

以我個人觀察,暫時而言香港公務員都仲係好廉潔既;一個社會問題搞唔得好,個根係响內部政策矛盾嗰度。

最明顥例子係响樓宇供應:長官意志係想起多啲樓(公屋私樓亦然),但其實呢個目標係同屋字署、地政署、規劃署、環境局既部門目標/利益有矛盾。

屋宇署:批左啲則俾地產商,好多時會俾人話官商勾結,因此批則寧緊勿鬆;又,批唔批得到套則每個月都係收咁多人工,咁梗係批少啲好啲。

地政署:發展商更改土地用途,為免第時俾人話做乜補地價咁平,係咪貪污?!咁梗係估值有咁高得咁高。地產商因為而放棄發展,又唔會因為咁而俾人鬧既。

規劃署:訂左既土地用途要更改,咪又多左嘢做?

環境局:剷樹泥發展?唔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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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ution?當公務員唔再係「唔做唔錯,一世唔炒」先可能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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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普選

(1)中央落閘,以利益推算,作為「中剷」,反正都唔會有個真正反映到民意既選舉制度,咁不如維持現況;起碼第時個突手唔會因為要票而民粹地大灑金錢,然後响中產個袋度攞返… (講俾錢,中產係最無得避嗰批;上等人政府因為要佢地既支持,稅務上會俾佢地有走位;基層…問緊佢地要票重點會要佢地俾錢?)

(2)一路爭拗落泥…其實我越泥越唔明,點解中央咁想推普選…  如果個原因係「想响面嗰浸可以話係有民意認受,從而解決香港既管治問題」,咁而家擺明一啲空間都無,係達唔到呢個目的既喎…

(3)中央要推其實好簡單,講明下一屆嗰三個人選係阿虫,雪糕車司長同埋肉成,咁我諗大部份人都會支持…

(4)又不過咁,香港而家搞到咁,同民唔民主既關係唔係最大,而係講政府deliver既能力問題…. 雖則講到尾,阿爺擺人既方法,係睇忠誠度而唔係睇能力,就係令到個政府唔deliver既最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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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網上找來找去也找不到一個像樣的,大部份人都是用對自己立場有利的層面去解說…

我想找的是一個客觀,但發生機率最大的情況,有没有人有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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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庫斯克

http://www.kurskhk.net/politics/%E4%B8%89%E5%80%8B%E5%9D%8A%E9%96%93%E5%B8%B8%E8%A6%8B%E7%9A%84%E9%8C%AF%E8%AA%A4%E6%94%BF%E6%B2%BB%E9%A1%9E%E6%AF%94/

隨著中共愈來愈強硬,以下的三個類比愈來愈常見,很多已經收編的人把這三個論點日論夜講,真的可以騙倒不少人。(如果覺得文章太長,可直接跳到結尾)

 

錯誤類比1-把北京政府與香港社會當作父母與子女關係:

這個說話在主權移交前已經有不少人用,那時候他們把香港主權移交比喻成回歸母體,祖國就是母親。祖國母親的說法,常見於文匯大公,2012年的國民教育諮詢文件(及之經抗議後的修訂版)也是把國家當作母親,要求中小學生膜拜。把國家當作母親,結果就是連整個中共獨裁政體也當作家長,把反對政府等同於不孝順父母。

當《基本法》寫明的07-08普選落空的時候,那些親共分子便說香港不能像吵鬧的小孩子一樣,一天到晚嚷著要這要那,令中央這個母親不高興。這種說法的例子包括知名梁粉紀文鳳的奀皮仔論,還有鄭耀棠的「餵奶都繼續喊」論。

更荒謬的,是那些把政府和人民當作父母子女的說法,有些人會說,政府為市民勞心勞力,你們得到了政府那麼多照顧,為什麼還要吵吵鬧鬧?為什麼有不喜歡的政策就要像小孩子般哭鬧?前者的著名例子是羅范椒芬教訓青少年,說他們最沒資格批評政府。

還有一種錯誤類比,是把整個社會甚至國家當作「一家人」,覺得社會就是家和萬事興,覺得現在的社會「家嘈屋閉」,這說法的例子是林奮強,他在文章中引用他兒子的說法,指香港家嘈屋閉。

其實抱這種觀念的人,大都中了那種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三綱五常毒,他們的思想還停留在忠君愛國的層次。另一部份人進步一點,他們像一二次大戰的德國人,把祖國當作是父親,或者像蘇俄和中共洗了腦的那些人,把祖國當作母親,而獨裁政府作為這個祖國的代表,也像父母一樣要服從。

政府與人民的關係,是前者根據社會契約得到後者授權進行統治,後者有權更換前者。不要說這是西方民主社會的基本常識,連中共自己也是這樣說的,他們也自稱是人民的公僕,中央政府所在的中南海門口,也寫著「為人民服務」。這個世界有父母會自稱為子女服務的嗎?

 

錯誤類比2-把當香港當作一家大企業,有批評意見就不能「搞好」香港:

這個類比常見於那些所謂中產或以上的階層,或者被「正能量教」洗了腦的人。在他們眼中,整個香港社會不能有不同意見,只要大家都不反對,香港便可以發展。這種想法,會衍生出以下的說法:

– 大家正面一點,發揮多些正能量,不要常常投訴,事情才會好。

– 一天到晚在反對這個、反對那個,香港怎能發展?

– 為什麼大家不能齊心搞好香港?

– 政府官員已經很用心了,大家不要批評那麼多,令他們做不到正經事。

這種想法其實是把香港當作一家公司,全公司上下都有責任緊跟公司決定,把利潤極大化。這想法荒謬的地方是,社會根本不是公司。一個開放社會必然有不同意見,也有不同的階級和族群,他們理想中的社會可以不一樣。公司很多時候都是一言堂,是大股東話事,資方有權炒人,員工也有權跳槽。一個社會是不可能把不同意見的人「炒」掉的,不同意見的社會一份子也不可能隨便移民。

正正因為社會有不同意見、有不同的利益群體、有不同的意識形態信仰,所以才需要有民主制度去調和這些矛盾。那些認為所有人都應該「齊心搞好香港」的人的潛台詞是,你們不要質疑統治階層(包括高官和大企業),總之跟隨他們的指揮就行了。

有這種想法的人,他們或許是精英主義者,認為社會所謂精英必然是對的,或者他們本身自覺是精英、覺得自己就是社會贏家,覺得所有人都有義務跟隨他們。例子實在太多,我不想再拿GEM做例子了,總之你們身邊總會有三幾個。

 

錯誤類比3-把香港當作一個民主社會:

這個錯誤類比是最狡猾的,也最多人不自覺中計。

這個錯誤的最低層次表現是以為行政長官和立法會是民選的,所以大家要「少數服從多數」,服從政府和立法會的決定。他們很多人連行政長官是小圈子選出也不知道,更不知道立法會有一半議席是功能組別,他們當然不會知道立法會是有分組點票制度。所以,他們不會明白為什麼佔有過半直選得票率的泛民主派永遠不能控制立法會,而且會反問你們為什麼要輸打贏要。

高一點層次的,會以為香港是個民主社會,所以中共及其代理人(包括土共和建制派,以及那些核突打手)在香港的行為,都只是民主社會不同意見的表達,或者是一般民主社會的政黨動員,是很平常的事。他們不明白的是,香港根本不是民主社會,現在的制度下,一切政策和資源永遠都是向親建制的一方傾斜,就算是執法,也是完全偏袒親建制的一方。親建制的一方做所有事情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阻礙香港出現真正公平開放的民主制度,以令他們尋租行為(搵著數)千秋萬世。這些搵著數的門路,簡直是罄竹難書,例如區議會選區劃界、土地政策、利益輸送、無視官員利益衝突、執法不公、地區撥款、教育撥款、行業政策等等,全都是著數。他們的所作所為,全都是有無限利益(大家看看8.17反佔中遊行)的,而且是有整個中共統戰和國安系統支援。

抱這種想法的人,會認為民間一切對於派錢遊行、白色恐怖、暴力恐嚇、收編傳媒管理層、反對聲音被河蟹、電視發牌問題、香港電台政策問題、23條問題、中共滲透的擔心都是杞人憂天、危言聳聽、麥卡錫主義,甚至反過來說你們的批評是「剝奪」親建制的言論自由,是民粹主義。這種說法的兩大旗手,大家不會陌生,一個叫周融,一個叫屈穎妍。

香港不是民主社會,那是什麼社會?香港是一個由獨裁政權控制的非民主社會,現在香港面對的情況,是類近《獨裁者的進化》裡面那種由假民主制度、小圈子特權階級、收編的媒體、被統戰的反對派組成的獨裁社會,而這社會背後操盤的,是一個惡名昭彰的獨裁政權。

 

結論:

花了這麼多字來解釋,應該又趕走了大部份會中計的讀者,真的矛盾。如果你能一口氣讀到這裡,恭喜你,你應該是清醒的一群。其實上述的三個錯誤類比,我在聲音專欄講過,那是簡短得多的版本,有興趣的話可以聽一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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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以上三個類比是錯誤,不如說成是現實與理想的差別。

以前見到爭拗,當A說「這件事不應該是這樣的!」而B卻說「這件事正正應該是這樣的!」,會以為AB是處於對立面。

直至前幾年,自己才明白,A與B根本是在說兩個層面。用英文表達較易吧?

A:"It shall not happen like this."

B:"It will happen like this."

A說的是理想中/道德上應該要發生的情況,B說的是現實上/邏輯上最可能發生的情況。

套用在庫斯克以上文章,當人們把大陸與香港比喻成父母與小孩的關係時,並不是說這是一個理想的中央與地方的關係,只是現實的狀況無奈地的確似中國儒家式的父母vs子女的關係。

為甚麼要搬出這樣的類比,是因為這樣會較易令人理解現實的狀態,從而去想清之後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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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小時候,當我與妹妹吵架時,無論是誰對/錯,爸爸都會一齊罰,理由就是,吵架就是不對--與庫斯克文中所說一樣,「家和萬事興」就是他們腦中的理念… 而這傳統理念,與「公平」這個現代理念,是互相矛盾的。還記得小時候所聽的大部份中國傳統故事(例如孔融讓梨),讚揚的,都不是公平,而是主人公如何犠牲自己去成全家庭(社會)。

大部份人其實都是遊走在「為自己」vs「為家庭/社會」之間,差別只在程度上。

因此,類比中港為父母子女關係並没有錯,只是,這個父母究竟是保守傳統的「以我為專」式大家長,還是西方開明自由的家長?作為香港人,答案是不用再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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